第十章：血色复仇（5）
这里有一条短短的过道通向厨房，过道没铺地毯，地上满是灰尘。左右各有一扇门。其中的一扇明显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开过了。另一扇门是通向餐厅的，惨案就是在这个餐厅里发生的。卡瑞尔·福尔摩斯走了进去，杜宇跟在她后面，佩妮·莫罗德
紧随其后。而两位警长则是在管理着其他警员的勘察工作，没有进到屋子的餐厅里。
这间大屋子呈方形，里面因为没有人住，所以并未摆放家具，显得格外宽大。墙上糊着廉价的壁纸，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开裂、发霉，满是斑斑点点的污渍，有的还开始大片大片地剥落，里面发黑的墙皮都露了出来。
正对着门的是一个漂亮的壁炉。白色的壁炉框是用假大理石做的，炉台的一角放着一截小蜡头。这里仅有一个窗子，玻璃非常污浊，所以室内显得很昏暗，到处都蒙上了黯淡的色彩。而那些积攒得厚厚的灰尘，则更是加深了这种压抑感，让人脊背发凉。
至于房间中的尸体，更是让人觉得可怕。：他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躺在地板上，眼睛茫然无光地凝望着褪色的天花板。
死者大约有三十**岁，中等身材，肩膀很宽，一头黑黑的卷发，还蓄着短短的胡须，上身穿着厚厚的黑色礼服，硬领和袖口很洁白，下身穿着浅色裤子。尸体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一顶整洁的礼帽。
死者双拳紧握，两臂伸开，双腿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扭在一起，看来他在临死的时候，曾经进行非常痛苦的挣扎。从他那张僵硬狰狞的脸上，透漏出一种愤恨的表情，像是恶鬼一样的表情，加上扭曲的五官，看上去非常可怕，而且他的前额很低，鼻子扁平，下巴突出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样子很怪的猿猴。另外，那种痛苦挣扎的姿态极不自然，使尸体看起来更加可怕。
一向具有侦探风度的雷斯垂德此时出现在了门口，她长长的头发干练的扎成下马尾，头上带着警帽，穿着男装警服。她惊讶的看了一眼跟着卡瑞尔·福尔摩斯的杜宇，随之回复了正常。向卡瑞尔·福尔摩斯和杜宇打个招呼：“恐怕这件案子要使全城轰动了。我可不是什么初来乍到的新手，但是这样怪异的案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。”
特白厄斯跟在她后面进来，问她：“没有什么线索？”
雷斯垂德应声答道：“毫无头绪。”
卡瑞尔·福尔摩斯来到尸体边，跪下来聚精会神地开始检查。
“你们确定这具尸体上没有伤痕？”她指着四周的血迹问道。
特白厄斯回答说：“确实没有可以出现这样血量的伤口。”
“那么我就可以认为，这些血迹一定是别人的喽，也可能是凶手的，也可能是第二死者的。如果看成是凶杀案的话，那就会使我想起1834年乌德勒支的范·坚森死时的情景。那个案子你还记得吗，雷斯垂德？”
“呃……我忘了。”
“你真该重新熟悉一下以往的案件。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新鲜的，所有的事前人都做过了。作为侦探，如果不从前人那里得到些什么，那可与只知道讨好主人，却不知道追捕猎物的猎犬差不多。”
她一边嘲讽着着，一边用修长的手指摸摸这里，按按那里，一会儿又将死人的衣扣解开检查一番。刚才那种茫然的神情又出现在卡瑞尔·福尔摩斯的眼中。最后，她凑近死者的嘴唇闻了闻，又看了一眼死者的靴底。
她问道：“尸体没有被动过吗？”
“除了进行必要的检查之外，没人再动过。”特白厄斯回答说。
“那现在可以把他送去埋葬了，”他说，“这具尸体已经没有什么好检查的了。”
特白厄斯·普那特已经准备好了四个抬担架的人。她一招呼，他们就进屋抬出了死者。就在他们搬起死尸的时候，一只戒指滚落到了地板上。雷斯垂德马上把它拣了起来，细致的查看起来。
他对众人说出了自己的结论：“这里一定来过一个女人，这可是一只女人的结婚戒指。”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托着戒指给大家看。众人围上去认真观看。毫无疑问，这只朴素的金戒指一定是新娘佩戴的。
特白厄斯·普那特说：“看来案子更加复杂了，天知道，这个案子本来就够乱的了。”
卡瑞尔·福尔摩斯说：“你怎么就知道这只戒指不能帮咱们理清这个案子呢？这么傻看着它是没用的。你在死者的口袋里都发现了什么？”
“都在这里，” 特白厄斯·普那特指着桌子上上放着的一小堆东西说，“一只金表，伦敦巴罗德公司制造。一根很粗的爱尔伯特金链。一枚金戒指，上面有共济会的会徽。一枚金别针，装饰着虎头狗的脑袋，狗眼镶着两颗红宝石。俄国式的名片夹，名片上印的是克利夫兰人伊诺克·J·德莫勒，名字上的每个字首和衬衣上的E. J. D三个缩写字母相符。只有些零钱，一共七英镑十三先令，没有钱包。另外还有一本袖珍版的薄伽丘《十日谈》，扉页上写着约瑟夫·斯坦节逊的名字。除此之外还有两封信——一封的收信人是莫罗德小姐，另一封是给约瑟夫·斯坦节逊的。”
“寄到什么地方？”
“河滨路美国交易所，本人自取。两封信都是从盖恩轮船公司寄来的，内容是通知他们轮船从柏林起程的日期。”
卡瑞尔·福尔摩斯问佩妮·莫罗德：“你与约瑟夫·斯坦节逊先生熟悉吗？”
见佩妮·莫罗德摇摇头，卡瑞尔·福尔摩斯又问特白厄斯·普那特：“你们对约瑟夫·斯坦节逊这个人作了调查吗？”
“我发现这个名字后就立刻调查了。”特白厄斯·普那特说。
“我已经将信息送到各家报馆去刊登，又派人到美国交易所去打听，但并没有打听到什么东西。”
“什么都没有？”
“我们只是把案件的情况详细向他们说了一下，并希望他们为我们提供任何可能对我们有所帮助的情报。但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。”
“你认为那些关键性问题的细节都提到了吗？”
“我向他们询问了斯坦节逊这个人。”
“还问了别的吗？难道这么大个人就找不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？你就不能多拍个电报？”
特白厄斯·普那特有些生气，他说：“我已经把能想到的都说了。”
卡瑞尔·福尔摩斯不满意的说道：“还真如佩妮所说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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